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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胜宗微怔,随即解释,“你父亲考完试之后,独自出去闲逛,谁知不小心被人偷了盘缠。我要借钱给他,他说什么都不肯,非要去山上寺庙借住。可能是半夜出来赏景才不小心坠下山。”
这话毫无破绽,可张希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,她继续追问,“刘世伯,我爹去山上之前有没有异样?”
刘胜宗仔细回想,“考完试后,大家都出去放松。只有你爹特立独行,一个人去逛街。回来后,他丢了钱财大发雷霆。把我们都吓住了。不过这也能理解。”
张希瑶没得到有用消息,刘胜宗见她不再问,转身走了。
老道士想紧随其后,却被张大伯抓住胳膊,“你个老道士,招摇撞骗,明明答应我们不往外传,现在又出尔反尔。没有一点信用。我要把你扭送到官府,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害人?!”
老道士只是个普通人,哪是张大伯这种成年壮汉的对手,胳膊被他掐住,不得动弹,被逼无奈,只能不停求饶,“我也不想的。我赔钱!我赔钱还不行嘛!”
他当然不想去官府,他都这把年纪,坐了牢,还有命活吗?
张大伯听他肯赔钱,有些心动,问他能给多少钱。
老道士见有戏,麻溜从宽大的道袍中抖出一个钱袋,就要拿银子。
却被张二伯劈手夺过来,举起钱袋冲他摇了摇,“这些银子就当是你的赔礼。赶紧给我滚!”
老道士有点肉疼,他那里可是有五两多银子,居然一个也不给他留。
他盯着钱袋犹豫要不要夺回来,张大伯已经松开手,张二伯朝他屁股踢了一下,老道士得以解脱,也顾不上要钱,挤开人群跌跌撞撞跑了。
张婆子也不管他,只顾着招呼老瞎子到堂屋歇一歇,又让大郎端上茶水。
陆氏一脸谄媚的询问,“那我家阿瑶以后是不是能当皇后?”
想到老皇帝已经五十多岁,而且皇后还健在,她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,“要不然就是王妃?”
官家的几个成年儿子都已经封了王,有的已经娶妻,有的还未。难不成阿瑶真有如此好命?
老瞎子还是那句话,“以后自然知晓。”
张婆子回了里屋将之前交给陆氏的背篓,从中数了五十个铜板递过去,“多谢你能来一趟。要不然咱家阿瑶真要没命了。”
老瞎子叹了口气,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。”
送走老瞎子,村民们也都陆续撤了。
孩子们欢欢喜喜围着张二伯的筐子叽叽喳喳叫个不停。
张婆子拉着张希瑶问她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,“你爹的死是不是有蹊跷?是不是刘胜宗干的?”
她声音都拔高了,眼睛一直盯着张希瑶。
张希瑶只是怀疑,没法给她答案,“阿奶,刘胜宗是见风使舵的小人。我们两家已经定亲,我爹成了秀才,他只会高兴。怎么可能会对我爹下杀手。我只是觉得我爹半夜从山上坠亡有蹊跷。听完刘胜宗的解释,可能是我多想了。”
张婆子紧紧盯着她不放。张希瑶肯定地点头,张婆子这才信了,叹了口气拎着背篓回了屋。
张老头正躺在床上,脸颊消瘦,眼窝深陷,正艰难地想要撑起身体,可多日没进食,他身体虚得厉害,挣扎半天,还是跌落在床榻中,看到老伴来了,他张了张嘴,“刚刚外面什么声音?怎么闹哄哄的?”
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哑,张婆子也顾不上报喜,就要给他倒水。张希瑶已经端着温水进来了,“阿奶,阿爷怎么样了?”
张婆子看到孙女,立刻让她进屋。
外面的小孩子见背篓里只是一些菜,没有好吃的,失望地耷拉眉眼。
二房的四郎今年才六岁,正是爱吃的时候,扯着亲娘的手哭闹。
二伯娘许氏被儿子闹烦了,看着自家男人就有点不高兴,“不是说好了给四郎买半斤江米条吗?”
张二伯摆摆手,一副你别提的架势,“我哪还顾得上买江米条。回来的时候被人盯上了。我能平安回来就不错了。”
听到这话,许氏也顾不上责备丈夫,忙问怎么回事。
张二伯怕孩子们嘴不严,就撵他们出门。
大伯娘陆氏见他们背着空背篓回来了,就知道他们把蘑菇卖了,不管卖了多少钱。总归有个进项,于是也把孩子们轰出家门,“去山里再捡些蘑菇。”
孩子们呼啦啦全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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